活出東海
文/郭立昌
(英文)
教育是「百年樹人」的事業,1955年創立的東海大學,轉眼已經70周年,期間最特別的人物應該是擔任14年校長的梅可望(1918-2016)先生。
圖:東海大學的路思義教堂
1969年真空管淘汰,我的許多客戶從地球消失;幸蒙天佑,居然有前仆後繼的勇士來找我開發新產品,大部份都是免費服務,只有一個「日商協和電子公司」的知庫達桑,我堅定地向他索取開發費—因為前一年有家日商阿魯撲死公司來騙了我開發兩百多個樣品給他們,最終他們和台北某公司在三峽合作,成為我的競爭對手。
只做了沒多長時間,我就向知庫達桑收回「120萬元」的開發費;因為家中有荒淫的事發生,所以我趕緊去永康買了幾塊土地,最貴的
肯德基曾經有一個廣告,演一個小孩跌坐在百貨公司的手扶梯前,兩手前後亂舞,兩腳亂踢,吵著要吃肯德基;我遇到像這種滷翻天的人,但他向我要求:「恁爸要做董事長啦---」被滷到受不了,我真的在永康中正南路360巷興建工廠給他當董事長。
一個一生不思長進—不學習、不願勞力賺錢的人,竟然到處吹噓著:「我買了一萬多坪的土地,我當董事長囉---」有黑資料的人,招惹至黑函滿天飛,現在是「林百貨」的警備總部(警總),我去解釋了好幾次。
某日早上,接到電話,是永康工廠的人,結結巴巴地在話筒的另一端說:「有..有..有大官來啦---」我跳上倫達普機車,飛奔前往,居然驚動行政院青輔會秘書長
1971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之後,幾乎每個月都有人來慫恿「移民」,像開設萬隆電動玩具工廠三個月就關門的阿祥夫婦就移民美國,外號鱸魚的親戚移民巴西,等而下之者則移民巴拉圭,就是沒聽說誰會在台灣蓋一個工廠,又一個工廠,再一個工廠。
起初我到警總,他們很威嚴地審問:「查郭員值此國家危急存亡之秋,建造逾甲工廠,意圖為何?」一個向來被親友恥笑的人,被譏為「永遠要住在他阿姨的漏財厝」的人,怎麼經過新生街的洗禮後,沒幾年就變成大工廠的董事長呢?不啟人疑竇也難。
經過我誠實且耐心地解說後,加上那些官看了我展示的小零件—他們的粗手都拿不住的「精細愛列多」,聽到這產品單價都在一毛錢以下,驚訝到牙齦都掉下來;可能是因為我的專業和誠懇,使那些面目可憎的官漸漸變得和善。
圖:單價不到1毛錢的精細愛列多
想不到,招搖者繼續招搖,寫黑函者繼續如斯;最後,我竟然和梅秘書長成為忘年之交。更想不到,1978年他會出任東海大學校長,到1992年14年期間中興東海,使東海大學成為排名第一的私立大學。
有路過台中時,就會到學校去拜訪梅校長,聽他談「中華民國到台灣復活」的神奇故事。茲整理他說的故事如下:
1948年,國軍「徐蚌會戰」失利後,中央政府決定西遷重慶。1949年1月,老總統(蔣介石)宣布下野,副總統李宗仁成為「代總統」。中央政府先遷至廣州,到了廣州後,四川軍情亦告吃緊。李代總統是「桂系」的首領,廣西是他的根據地,於是揚言要將政府遷至廣西省的「柳州」—古諺:「死在柳州。」想起這古諺,我(梅可望)和一些同仁,無不人心惶惶,不安至極。
那時,我是內政部警政司的科長,官居薦任一級芝麻綠豆小官。警政司是「內政部警察總署」裁併縮編的結果,司長以下只有幾名光桿科長,下面並無任何人員;因為在兵荒馬亂時期,科員以下多被資遣。事實上,中央政府隨時有遷移的打算,也無「公」可辦。每日上班,只是去查看、清點、整理一下由南京搬來的千百件公物而已。
「遷往柳州」的風聲在廣州各中央機關傳開以後,我覺得極不可思議。柳州是中國西南邊遠的小城市,無論其地理位置、居住條件、交通與通訊情況,都不夠資格作為中央政府的所在地。我一再思索,中共長於游擊戰,四川各地已是烽火四起,中央政府一旦人川,必成甕中之鱉,無處可逃。柳州侷處一隅,交通阻塞,中央政府遷往也只有死路一條。我認為只有「遷往台灣」比較適當。
原因是,首先台灣沒有「土共」一即中共的武裝游擊隊;其次,台灣與大陸隔著一條一百多公里寬的「台灣海峽」,中共沒有海軍,一時無法跨海攻台;第三,台灣四面環海,與我國的友邦容易互通聲氣,盟邦要援助我國比較便利;第四,老總統下野後曾去過台灣,下野前特別任命他最得力的將領「陳誠」上將出任台灣省政府主席。
老實說,我對老總統與陳誠將軍的信心要比對李代總統大得多。加上古人那一句「死在柳州」的話,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看法正確,於是和幾個同仁商量,他們都支持我的看法。
審慎思考之後,我寫了一份兩千多字的報告,請求先把內政部搬到台灣,不可搬到柳州去;如所預料,內政部長李漢魂看了我的報告後勃然大怒!他指示政務次長要好好教訓我一頓;告訴我,追隨代總統李宗仁才有前途,台灣這個小島是毫無希望的。他說:「去台灣做什麼?去陪葬嗎?」(暗指老總統已無希望)
警政司鄭澤光司長把部長的指示轉告我。我便詳細對他分析遷台灣的優點,最後鄭司長對我的一番話頗有同感。他安慰我,並說他會去向政務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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